第264章 天道雷池,道家將至
轰隆隆.
滚滚乌云从问方殿开始,犹如怒海狂涛,疯狂向外扩张。
天光很快就被遮挡,学宫山巔彻底化作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道紫白色雷霆,犹如一条条蛟龙,在乌云中穿梭怒吼,宛如世界末日。
正往上走的陈胜宋蠡二人,瞬间站在原地,眉头微往上看去。
那里,一股犹如天威般的压迫感,潮水般压降下来,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在那滚滚翻腾的乌云中,有什么恐怖的存在,睁开双眼,盯著下方的所有人,稍有异动,
就要挟天威劈砸下来。
轰!
乌云不断下沉,
一道惨白雷霆从乌云中轰然劈落。
黔黑的学宫顿时亮如白昼,紧接著又陷入无边际的黑暗。
“这是—”学宫之內,一名名天骄纷纷抬头,惊惧不定地看向头顶疯狂翻滚的乌云。
不是正常天象!
一声声雷鸣,隱藏在乌云中的凌厉与不安,震的他们心神都要摇曳,止不住的心悸。
“是雷法!?”
红枫院中,李已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向问方殿方向,全身都在紧绷。
煌煌天威,引而不发,站在乌云之下,任何人都仿佛变成了蚁。
张启也走出了屋子,轰隆隆的雷霆在乌云中肆虐,根本无法修炼。
就像是有一柄刀悬在头顶,即將大祸临头一般,
轰!
又是一道狞的惨白雷霆,撕碎黑暗,径直劈落在问方殿之上。
“是李师的雷法!?”
李已只觉心臟漏跳了一拍,一种难以言明的惊悚感油然而生。
李师的雷法,突破到二境了!
这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距离上次李砚知观想出雷法神明虚影,才过去多久?
可若不是李师,又是谁会在问方殿,施展出如此恐怖的雷法?
“走,去看看。”张启的声音在李已耳畔响起。
李已点点头,两人借著乌云中滚滚雷霆绽放的光,一路直奔问方殿而去。
登山石阶之上,
陈胜和宋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
“这种程度的雷法·”宋彝双目反射著雷光,从问方殿源源不断滚落的威压,就连他都感受到了危险感。
陈胜微微眯起双眼,身上的袍子讽讽作响。
“这位李师,也擅长雷法?”宋彝侧头看向陈胜。
陈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听闻李师要观想十二尊神明虚影,其中之一,应该就有雷法吧。”
“只是之前並未怎么见过李师施展雷法。”
山顶之上,云层几乎要下沉到问方殿屋檐,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仿佛要將山顶彻底碾碎。
就在学宫各处天骄,要往问方殿赶去的时候,一道恢弘的声音,在山间迴荡,甚至就连轰鸣雷音都被暂时压了下去,
“所有人不得靠近问方殿,退去!”
是坐镇学宫的三境大方士!
李已和张启等天骄急速掠过的身影,瞬间定在原地,只能遥遥看著不断往下压的雷云。
“应该是李师了。”陈胜开口道,“也只有他,才能让学宫如此重视。”
宋蠡侧头看向陈胜,眼中流露出些许异,印象中的陈胜,应该不会说这等话才对—
但他並未说什么,只是看著雷云中逐渐增多的雷霆蛟蟒,心头不断下沉。
单单此时的威压,就已经让他要严阵以待了。
这位还未见过面的李师,当真恐怖到这般地步了吗?
宫殿群中,苏谷迎著不断蓄积的狂风,站在巨石上,看向问方殿方向,轻声呢喃道“第六尊了—
在整个奉阳学宫中,属他对李砚知的实力最了解,哪怕是那些一直镇守此地的三境大方士,也不过凭自己的经验去判断,只有他真的和李砚知交过手。
六尊二境层次的神明虚影,一旦全力爆发,恐怕真要彻底脱离道子层次了。
但也只是堪堪超过道子层面,距离传闻中的奉太一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若是能將十二尊神明虚影尽数提升到二境—也许有机会?”苏谷俊朗的面庞在雷光映照下,明灭不定,
“不—还是没机会,传闻中奉太一的方术已经衝上了二境极限,目前正在积累阶段,为衝击三境做准备。”
“不过,此次定法主要在初境,所以即便奉太一要出手,也会將方术限定在四成以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还有一丁点机会,十二尊神明虚影一旦完全施展出来,至少在数量上,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苏谷看著几乎要將整座山峰都吞噬的雷云,感受著四方空气中涤盪的恐怖天威,
“李砚知也在参悟方术融合,若是成功,或许才有真正和奉太一同境爭锋的机会——“
自从败於李砚知之手,对他而言,只能希望李砚知能一直奋勇精进,最终站在最巔峰。
只有这样,他的地位才不会一降再降。
“二境雷法,果然很强啊—我的纵横棋盘,或许也可以將雷法融进来。”
轰察!
轰!
就在这时,一道道雷霆轰然坠落,仿佛要將天地都给撕碎。
天地之间,一片惨白。
苏谷的瞳孔骤然猛缩。
来了!
问方殿方圆三百丈之內,除了李砚知一人,再无其他人。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问方殿,当那一道道恐怖雷霆肆意宣泄砸落时,尽皆勃然色变。
雷法,本就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毁灭之力。
攻伐最甚,杀伐最重,达到巔峰,更是有天劫天罚之称。
此时,聚集在问方殿上空的雷云,虽然还没达到毁天灭地的层次,但那种纯粹的杀伐之力,精纯到难以想像。
“这才只是刚刚破入二境,就已经堪比一般道子了。”宋蠡看著狂风骤雨般轰砸下来的紫白雷霆,眉眼间的忌惮之色越发浓重。
这种力量,足以对他形成巨大威胁。
“还没到极限——”陈胜的脸在雷霆的映照下,晦涩难明,那双眼眸中似乎有一道道身影浮现,
“对应雷法的神明虚影,还没出现—“
“来了!”
伴隨著他的这句话,问方殿方向,一道巨大的紫色身影腾空而起,宛如一颗紫色大日,將天地间的黑暗,尽数驱散。
陈胜目光瞬间一凝,袖袍下的手掌狠狠握住,全身血肉紧绷到极致。
一旁的宋蠡更是屏住了呼吸,原本心中还瀰漫著的战意,在这道紫色身影出现后,顿时烟消云散。
“一道神明虚影,就是一尊道子——
问方殿內,
李砚知所有心神尽皆沉入脊柱之中。
一道道雷纹在脊柱上铺展延伸,所过之处,电光疯狂流窜,通过脊柱涤盪周身。
【同化旧神残骸,参悟神通碎片,获得大量感悟,《雷狱》晋升为二境一转。】
李砚知募然睁眼,双眸之中,尽皆被紫金色占据,道道电光在眼眸中激盪。
脊柱上无数雷纹匯聚成一体,最终轰然衝出脊背,化作一条真龙,洞穿问方殿,径直衝入上方的紫色身影之中。
嗡.——.
虚空顿时一震,仿佛有一道无形涟漪,席捲四方。
天地好似定格了一瞬,紧接著无尽乌云匯聚著万千电光,疯狂向中心坍塌,化作一件雷纹道袍,在高空之上哗啦啦作响。
一枚枚雷祖道纹烙印在道袍之上,那道恢弘浩大的身影隨之不断缩小,最终凝练成近两丈高,
但那件雷纹道袍却纵横百余丈,遮天蔽日。
道袍笼罩之內,垂落下大片大片的雷浆,在空中化作一方天道雷池,无数雷霆匯入其中。
一股宛如天劫雷罚的气息在雷池里不断激盪,最终漫出雷池,流淌半空。
明明天地间的乌云已经消散,甚至连电光都不见了。
可是石阶上的陈胜和宋蠡,心中危机疯狂暴涨,几乎在剎那间做出了相同的抉择,后退!
决不能被天空中的那方雷池锁定!
高空之上,雷祖缓缓睁开双眼,紫金光华在眼中瀰漫,看向高空。
下一刻,雷池之中,一道几乎十丈方圆的雷光冲霄而起。
轰!
惊天动地的炸响,似乎要將整片虚空炸碎。
雷光在高空四分五裂,在电光火石间,化作无数雷纹,笼罩苍穹。
从下方往上看,这片天空好像变成了破碎的瓷器,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那毁灭一切的气息也隨之席捲开来,广场周围的植被几乎在瞬间失去生机。
雷祖大手一张,雷祖道袍讽讽作响,下方的雷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滴溜溜飞入雷祖掌心。
雷祖低垂目光,扫视四方,任何目光与之碰撞的天骄,顿时如遭电击,忍不住闷哼一声,一些实力较弱的人,甚至眼角滑落一行血泪。
数息之后,雷祖化作一道电光,坠入李砚知脊柱之中。
哗啦啦··
李砚知坐下方圆百丈,无数细小电弧扩张跳跃。
隨后瞬间为之一收,再无任何异象。
广场四周,
一眾天骄面面相,眼神中皆是惊魂未定,
一开始恍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尚还在接受范围之內,可是等到那道紫色光影出现,雷电的威能瞬间拔高一个层次。
等到雷池匯聚,更是將雷法的力量推向巔峰,那种代替天道执行天罚的惊悚感油然而生。
当和那神明虚影对视时,这种惊悚感伴隨著危机感,几乎要把心神彻底淹没。
李师的雷法,也破入二境了!
仅仅只是刚刚破入二境,就给人一种可以镇压一方的错觉。
为何李师的二境,和他们的二境,完全不一样?
这已经是第六尊二境神明虚影了,还剩下的六尊,还远吗?
“走吧,该去见一见那位李师了。”登山石阶上,宋蠡长舒一口气,对一旁的陈胜说道。
陈胜也反应过来,证愜点头。
“总感觉这神明虚影,和道家观想出来的神明虚影有些不一样。”宋蠡说道“道家观想的神明虚影,我也曾见过,但给人的感觉很是虚无縹緲,看起来更像是石像死物。
“但是方才的雷法神明虚影,好似完全活过来一般。”
陈胜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我也是第一次见李师展露出神明虚影。”
“之前我打听过,钦天监那帮人上山时,李师施展过另一尊神明虚影,一招就镇压了五大天骄的联手。”
“但是和苏谷交手时,並未展现神明虚影。”
“现在看来,他在当时,应该还留了手,如此神明虚影爆发出的实力,恐怕还要在我们想像之上。”
宋蠡默默点头,脸上流露出一抹鬆快的笑意,和陈胜的凝重却是截然不同,
“之前我觉得这个傢伙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人了,还存著一较长短的念头。”
“现在见识到这般神明虚影,我就知道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二人一步数十丈,很快便横跨广场,走进问方殿,
“见过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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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阳之外三千里高空,
一片白云在云海之中急速穿行,朝奉阳学宫而。
白云之上,
三十个名身穿道袍的年轻身影瓷坐或立,看著下方山河。
“听闻奉阳学宫中那位暂定的定法之人,已经在推雁二境功法了。”隨著距离奉阳学宫越来越近,终於有人开口。
“简直就是胡闹,我们道门诸派还未到,他推雁个什么劲?万一出了差错,欧如何收场?”一人忍不住摇头。
“我看,他这是心高气傲,认为不需要我们道家传承,也可以將二境推演出来。”
“这不是心高气傲,完全是自不量力,想要证明自己,仅此而已。”
“钦天监连续十封加急告令,想来也是著急了。”
不时有人出言,言语间满是不屑,將矛头逐渐引导向李砚知身上。
一个不过刚刚突破至二境的方士,哪怕在初境有多了不起,到了二境,还不是要以道门为尊?
结果没等道家心传承来,他反倒直接就开从推雁了,这不是自不量力又是什么?
“要我看,那定法之人也欧正式让位了,那个位子,除了我们玉清道大师兄,谁人可坐?”
“道门诸派,尤以玉清道最贵,玉清道又以大师兄为年轻一辈魁首,自欧成为定法之人!“
“只可惜玉清道大师兄如今还在南疆,要和奉太一见面,还需半月才会北上奉阳。”
“怕甚?我们此行有上清道大师兄,定能將那定法之位拿下。”
“以上清道大师兄的企力,哪怕是法家兵家的道子,也缎不是其对手!”
“不错,不错—有上清道大师兄在,定法之位必是探囊取物。”
眾人在议论声中,將目光投向云端最前方的那道背著剑匣的身影,眼神中透露著敬畏。
罡风呼啸,背著剑匣的身影纹丝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向脚下山河,一丝一缕的凌厉之气在道袍飘荡间,不断匯入背后剑匣。
终於到了就从这奉阳学宫开从,我要向天下证明,上清道绝不比玉清道差!
道家执牛耳者,欧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