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外族迁徙,琅琊王入京
秦关后方,连接司隶地区的城墙,一艘云霞飞舟悬停在城墙外的上空,船首一人身著红底黑纹官袍,手中捧著一卷金玉龙纹圣旨,趾高气昂站在那里,俯瞰著城墙上的將士。
他眼神轻蔑中带著阴冷,目光巡在那些將士身上,流露出嫌弃之意。
“赵大人,咱们是不是该进关宣读圣旨?”在其身后,一个蓝袍小太监,小心翼翼询问。
“进关?”来人音调上扬,变得更加尖细,“这是泥腿子待的地方,岂是本官去的?”
他不耐烦地看向下面的秦关,“那李砚知实在不知好歹,本上使前来宣旨,他竟然还不出来!”
“莫不是知晓陛下要降罪於他,所以拒不接旨?”
隨从小心翼翼提醒道,“大人,琅琊———伯——实力强大,咱们是不是要稍微小心一点?”
赵上使轻一声,“小心?本上使乃是带著陛下的旨意来。”
“他一个小小的琅琊伯,难道还敢对本上使动粗?”
“他要是敢动手,那迎接他的就將是陛下的万丈怒火!”
“到时候,整个大夏,都將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赵上使不得不再一次扯著嗓子,对著下面的秦关高声喝道,“罪臣李砚知,赶紧出来接旨!”
偌大的秦关,迅速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守关將士全部抬起头,看向悬浮在斜上方的云霞飞舟。
一股无形的气势缓缓匯聚在一起,犹如一座逐渐抬高水平面的大海,隨时都能掀起无边巨浪。
第一声罪臣,眾人还以为听错了。
毕竟天下谁人不知,琅琊王是整个大夏能战胜反王大军以及五斗道教最大的功臣。
他的实力更是强盛无比,就算是始皇帝,也不会如此呵斥。
谁能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直呼琅琊王是罪臣?
第一声还可以说是错觉,那么第二声,可就不是听错就能含糊过去了。
这艘明显是从奉阳城而来云霞飞舟上,有人敢对琅琊王不敬?
整个秦关上下,对琅琊王敬若神明,何人敢如此猖狂?
那站在云霞飞舟上的赵上使,面露怒意,“这帮泥腿子想干什么!?”
“还有那李砚知,竟然敢抗旨!?”
“他该死!他该———”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八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们站在高空之上,目光死死锁定在自己身上。
一股强大如实质的压迫感,宛如一浪高过一浪的海啸,轰隆隆压降下来。
赵上使只觉得心臟好似被十六只无形大手一把紧,全身气血倒流,呼吸停滯,一张惨白的脸瞬间得通红,“你,你们———””
这时,其中一人走上云霞飞舟,那些飞舟上的隨从护卫,还想上前,但是却被此人一个眼神摄住。
是三境!
而且还是资深三境!
他们这些初境二境,乃至初入三境的人,在对方面前,屏弱的就像只小绵羊。
看到猛虎前来,除了趴在地上祈求对方不会咬死自己以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谋反你们—谋反”赵上使的脸像极了猪肝,但依然想要维持自己上使的身份,拼尽全力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谋反?”来人三境冷笑一声,“我为琅琊王魔下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小三境,曹威。
,“你一个区区二境,竟然敢直呼琅琊王名讳,仅凭这一点,就是死罪!”
曹威伸出手,一把抓起赵上使的脖子,“但如何判罪,我做不了主,全凭琅琊王定夺。”
“要不然,你现在就已经要被千刀万別了!”
赵上使几乎室息,整个人在死亡边缘来回徘徊,稍不注意就要被活活掐死,他使劲拍打著曹威精铁浇铸般的手臂,想要挣脱开乱来。
结果只能是姚撼大树。
“我是陛下派来的奉阳上使,你—你已经犯下死罪!”
曹威哈哈大笑,就像拎著一只小鸡崽,从云霞飞舟上离开,往秦关掠去,“死罪?”
“除了琅琊王可以定我的罪,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就凭你?笑话!”
曹威看了一眼一身华袍的赵上使,来到秦关城墙,故意拖著往前走,就像是一条拖著一条死狗,在粗的城墙上摩擦。
很快,就在城墙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曹威冲站在两旁,对赵上使怒目而视的眾將士笑道,“还愣著干什么?”
“赶紧把血跡清理乾净,別让畜生血弄脏了我们这座被英雄血浇灌的雄关!”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將士跟在血痕后面,绝对不保留一丁点这种骯脏之血,有的还趁机给那死狗一样的赵上使来上一脚。
这种养尊处优的二境方土,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身体还行,没什么旧伤暗病,还算耐打。
等到曹威拎著赵上使,在琅琊殿外求见时,赵上使几乎快要昏死过去了。
但曹威始终用元气吊著他一口气,他想昏过去减轻痛苦都做不到。
“这就是从奉阳来的上使?”李砚知对赵上使的伤势並不在意,隨手一挥,將赵上使怀中的圣旨摄来,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道,“先留此人一命,剩下的隨意。”
曹威心中虽然疑惑围杀琅琊王没有杀人,但还是立刻抱拳应是,然后拎著赵上使离开。
回到城墙上,曹威招呼將士,將这位带著二世旨意来的赵上使绑在木架上,“琅琊王有令,要让这畜生回奉阳送消息,所以不能杀!”
“所有人全都过来赏他一口唾沫!”
“有哪个汉子还没娶婆娘的?赶紧过来送他一泡童子尿,驱驱邪!”
“这特娘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估计是个太监,简直就是在污染秦关!”
一言出,万人附和。
隨看曹威大手一挥。
此起彼伏的號令声响起,“弓兵一营,立正!”
“火部一营,齐步走!”
赵上使目毗欲裂,身体拼了命地挣扎,“不要,不要—””
“杀了我!赶紧杀了我!”
“鸣鸣鸣—求求你们,杀了我——”
就在城墙上,热火朝天地开始“辱使工程”之际,李砚知打开圣旨,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跡之后,隨手將圣旨扔到一边。
“国贼夏奸,霍乱超纲。”
“一群败类!”
“还让我迎接三十万迁入者?有想法!”
他都快要被气笑了,这群人是脑子傻了吗?
怎么敢对自己下命令?
他隨口唤道,“来人!”
话音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殿外,“参见琅琊王。”
李砚知抬起眼眸,“姜兄?你回来了?”
来者正是姜諦,他快步走进大殿,“商黎商兄命我等在奉阳城监视眾臣。”
“我听闻琅琊王回归,遂赶紧回来,將奉阳城內的具体情况,通报给琅琊王。”
说著,他从怀中取出各护法神匯总好的文书,递交给李砚知。
“辛苦了。”李砚知接过文书,快速翻阅。
一刻钟后,李砚知啪的一声合上文书,“那些五斗道教以及南越的迁入民,已经开始准备了吗?”
姜諦回道,“是的,那些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但那二世皇帝说的数目太大,那些原本就预备迁入的人还不够,所以还需要多凑一凑,才能凑足三十万。”
李砚知听完,是真的又想气又想笑,“真是智者绞尽脑汁,不如蠢货灵机一动。”
“按照你的估计,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到秦关?”
姜諦沉思片刻后,说道,“估计差不多要有十日光景。”
李砚知点了点头,心中盘算大乾精兵出神国的路程,“十天差不多,我也需要一点时间。”
姜諦见到李砚知胸有成竹的模样,轻声询问,“琅琊王是有计划了吗?”
“按照最近这段时间的监视来看,这奉阳城里的情况,很是复杂。”
“一些官员看似老实,但內里却早就被腐蚀;还有些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行动,看起来和帝位更替没有任何关係。”
“想要辨別清楚忠奸,怕是没那么简单。”
“更关键的是,现在坐在帝位上的那个二世祖,虽然不学无术,但也能造成很大麻烦。”
李砚知笑著拍了拍姜諦的肩膀,“所以,姜兄还是太过保守。”
“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一切交给我便是!”
姜諦从琅琊殿里出来之后,脑袋里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没太想明白。
墨翟守在外面,“咋样?琅琊王说了什么?”
姜諦耸了耸肩,“琅琊王说我太保守,接下来一切交给他。”
“墨兄,我真的太保守了?”
墨翟扯了扯嘴角,“你要不还是换个问题吧。”
奉阳城,尚书令再次和御史大夫在密室中碰面。
这间密室连接著数条密道,是他们秘密会面的关键。
外面风声那么紧,且耳目混杂,要是没有这密道和密室,他们早就暴露了。
“三十方迁入民已经在抓紧时间徵召。”
“这可是整整三十万,直接进入奉阳城,到时候可就不是小溪入海了,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发大动乱。
御史大夫盯著尚书令,“这么多人进来,可有什么安排?”
尚书令笑道,“御使大人觉得,这三十万迁入民,要是全部换成精兵悍將——”
御史大夫面色陡变,“这是要直接改朝换代!?”
“这和当初的计划大不一样!”
“我们不是商量好,要藉助现在的大夏朝堂,困住李砚知,为五斗神爭取更多时间吗?”
“要是直接改朝换代,李砚知可就有大开杀戒的理由了。”
“万一再影响了五斗神的大计,岂不是弄巧成拙?”
尚书令拍了拍御史大夫的肩膀,“御使大人何必著急?我没那么衝动,更没那么傻。
夕“留著大夏在,那就代表这个名號还有用,如今五斗神还未现身,一切还没到最后摊牌的时候。”
“这三十万迁入民,依旧执行渗透计划,但其中至少要有一半拥有战斗力,確保一声令下,就能控制整个奉阳城百姓!”
“让那李砚知和徐祖,投鼠忌器。”
御史大夫点点头,“如此甚好—·我现在就担心,那李砚知不按常理出牌。”
“以往的情报里讲的很清楚,这傢伙杀性极重,一旦杀疯了,根本不会在乎面前是谁,只要是敌人,就是死路一条。”
尚书令冷哼一声,“难不成他还能在奉阳城,把咱们都杀了?”
“量他没这个胆子!”
御史大夫想了想,也觉得如此,李砚知杀性再重,总不能把整个朝堂都屠光了。
真要是那样,还有谁做事?大夏停滯,造成的危害还不知道会怎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奉阳城的气氛却越发压抑,像极了火山喷发前的那种室息。
二世的圣旨,奉阳城百姓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往奉阳城迁入三十万外族人和敌人!
这简直是开创了古今未有之局面。
更夸张的是,二世竟然要给这些外来迁入民,超规格的待遇!
更是闻所未闻!
大夏的確有不同民族的百姓,但那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那是用屠刀和暴力,压得那些民族强行融入大夏。
什么时候变成主动融合了?而且还要给这么高的待遇。
没让那帮傢伙当奴隶,就对得起他们了。
现在这圣旨又算什么?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至於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
一想到三十万外人即將迁进奉阳,全城百姓都觉得浑身刺挠的慌,就像是生了虱子。
不是没有人反对,但游街的百姓刚聚集起来,就被官府驱散,抓了不少人,同样也砍了不少人。
东菜市口的人头,一天到晚都没停过,会子手的大砍刀都换了好几把。
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局面,將百姓心中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到了第十天,三十万迁入民已经来到奉阳城外五十里,距离奉阳城近在尺尺。
这一日,奉阳城门大开,街道都清扫过了,就是为了迎接外人进来。
“我们不能歧视这些迁入民,给他们更好的待遇,是为了给他们家的温暖——”到现在,都还有一些被洗脑,满脑子都是真善美大格局大气魄的小可爱,在嘰嘰歪歪,妄图让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
可稍微有点家国观念的人,都知道分清主次。
站在这些傢伙旁边的人,生无可恋,却还要忍受这样的精神玷污。
官府让他们全都走上街头,欢迎刚来的迁入民,为了自己的脑袋著想,百姓们不得不压看心头的噁心,成为路边欢迎的甲乙丙。
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本应出现在视野中的浩大队伍,却始终不曾出现。
空气开始变得焦灼。
主持迎接仪式的官员,急的满头冒汗,站在城门楼上,来回步。
突然,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官道上。
“来了,来了——”有人在大喊。
可来者仅仅只有一人,而且明明是在走路,但每一步都跨越数里地,转眼便来到奉阳城门口。
城门口在一开始的安静后,骤然掀起惊涛骇浪,“是琅琊王!”
“琅琊王来了!”